正當Ferrari F355自以為平安無事，某位仁兄居然突襲法拉利零件箱帶出它更狂野的一面。
Words: Stephen Dobie / Pictures: Fleetwood / Translation: Tony
我們聽到它正在靠近，其聲有若情挑維修道限速器的MotoGP電單車。猶未見到Rosso Corsa一點紅劃破潮濕灰暗的大地，Jeff Segal的法拉利F355已經先聲奪人。他進入停車場時更刻意衝過入口旁邊的小澤國咯咯大笑濺起一陣小水花。
這部F355並非三步不出閨門的大小姐，Jeff亦非一般車主。它叫F355 Modificata，是義無反顧按照車主要求輕度改裝的九零年代出品，改裝手法包括刪去排氣旁通閥，事實上也是目前世上獨一無二的F355。
「它的聲浪客觀地說確實太大。」Jeff坦承：「但我情願太響好過不夠響。我們想尾喉凸出車尾顯得有點篤眼篤鼻，最後大概加長了一兩吋，我會說『功德圓滿』。整件事但求做得過火一點，看看效果如何，再考慮應否略為收斂。」
「由於聲浪太大，我曾經被紐布靈管理處趕離場。對方豈止怒不可遏，當他們知道我覺得那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時，他們甚至怒上加怒。」
用法拉利賽車參與歐洲勒芒錦標賽的Jeff，曾經在2016年勒芒廿四小時大賽奪得組別冠軍。蒙大拿登記的車牌透露了他在邁阿密生活的端倪，車輛本身也是來自美國。事實上為了在這邊繼續開這部車，他不惜千里迢迢把它運到歐洲，單憑這一點就知道這個人對於實實際際駕駛自己的汽車看得多麼重。
「我在Pebble Beach的草坪從未見過這款車，所以不必顧慮收藏價值，亦從未有一刻擔心過累積里數。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在保養功夫方面待這部車不薄，因為我用它用得很盡。與此同時，引擎若有朝一日返魂無術，我會買過一副引擎裝進去。我完全沒有機件編號必須相符的念頭，如果講究這種事，你應該買F40或者F50。」
他的Modificata繞過了法拉利Classiche部門的繁文縟節，卻沒有用旁門左道的手法改裝，車上每一零件都是來自法拉利零件庫，當中絕大部分是F355 Challenge賽車的用品（譬如動力輔助軚尺、賽車離合器、鎂合金Speedline輪圈和濕地胎），另外有一些是街道版的原裝附加配件，安全帶入型入格的桶座便是此中亮點。3.5公升V8截至目前依舊原封不動，儘管呼吸更暢順的排氣管令動力突破了400bhp大關（標準規格是375bhp）。
為何用濕地胎？「我但求把駕駛滋味弄到引人入勝，縱使這部車的速度並非天下第一。根據我的參賽經驗，在賽道漸乾或完全乾爽時使用濕地胎會有災難性後果，車輛會飄來飄去，胎紋凸塊會扭來扭去變得過熱，非常不利造出最快圈速，但非常好玩。」
你可以自定Modificata的規格，但世上並無Modificata生產線，亦沒有甚麼正規型號可言。Jeff現時便有一部360 Challenge賽車正在改裝成合法街車，不久將來還會有一部手波458 Italia接受手術。可想而知這個人比較偏重駕駛趣味，而不是在restomod上斤斤計較。
從他口中逐點聽取詳情後，我幾乎不想開這部車。因為我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所有在成長期間經常看VHS和回帶的車痴也應該有同一想法，尤其是當你發覺這部車上有一根古色古香的金屬波棍。我投身這個行業時，正值法拉利背棄手動波箱。所以第一次使用法拉利極具代表性的開放式檔閘，對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人生大事。這些檔閘簡直是藝術結晶，就算下面隱藏着冥頑不靈的齒輪法陣，絕跡江湖仍然是一件令人握腕的憾事。
何況法拉利波箱決非冥頑不靈。用兩隻腳指揮單平面曲軸V8，是內燃機失意進入永久冬眠期之前每一個人都應該一試的事。這樣的V8與賽車離合器成雙成對，操縱起來談不上容易，但有趣之處亦在於此。我試過幾次轉四波時錯手撥到六波，拖波補油的香艷程度卻幾近色情，最好留待偏遠地方才發揮。因為據我估計，高手拖個二波的話恐怕會馬上驚動附近一帶的汽車防盜系統，同時導致四周玻璃窗碎裂和守門犬狂吠。
這副引擎實在妙。第一輪試招過後返回原地，Jeff訓了我一頓，怪我轉速用得不夠高。「我聽不見你啊！4,500rpm以下根本無風無浪，你也好想盡可能超越7,500rpm吧。」Jeff果真好人，但願世上多一些像他的人。
我試過找破綻挑剔一番，最終卻徒勞無功。駕駛坐姿無懈可擊，轉向超凡入聖，下盤軟功好到難以置信，加上輪胎柔軟側壁的幫助，就連今天的麥拿侖也會自愧不如。事實上這套輪胎簡直改寫了這天本該直接送進坑渠沖落大海的雨天駕駛感受。有幸與這類英雄級快車打交道，尤其是遇上這種難能可貴的短暫試招機會，任誰也不想出招畏首畏尾，我卻可以毫無顧慮。撇開噪音不談（Jeff開這部車習慣戴上降噪耳機），這部F355每一方面都合乎日用，既易於眼觀四面，又容易泊車。
試完最後一遍返回基地時，我不禁有點情緒激動。背樑發麻，嘆為觀止，不枉此生……你可以用盡所有誇張言詞來形容這部F355，因為它就是那麼妙。這般令人忘乎所以的引擎，尺寸和動力輸出這般適合在公路營造快感的汽車，在今天根本想找也找不到。
九零年代快車的風味就是比較妙。它們沒有電子保姆管這管那，在極限邊緣卻又不像年代較遠的汽車那麼見血封喉。車手雖然是整部車的操縱一環，人為錯誤卻往往獲得寬大處理。說起來Jeff原來也是無愧無悔的九零年代學究派車痴，所以趁着Jonny拍攝F355比較精致的細節時，這位新相識的美國朋友跟我開始大談自己最喜歡Speedline哪款輪圈，有人在旁的話大概會好想用排氣聲浪蓋過這些自說自話吧。
「事實上這樣的汽車能夠獲得好評，理應博得廠方關注。」Jeff說：「這不是法拉利獨有的東西，而是屬於每一個人。他們造的車愈來愈快，喜歡這些車的人卻愈來愈少。這部Modificata大概要花你15萬美元，絕不便宜，不過考慮到箇中好處，倒是相當物有所值。價錢相同的話，我肯定不會揀新車。」
F355出道當年是數一數二的超跑，放諸今天依然寶刀未老，車手得以從它身上領略史上最偉大的動力系統和車架，對其他道路使用者構成的滋擾亦少之又少。喔，滔天聲浪倒是唯一例外。所以訂購Modificata的話，我或會選擇音量較細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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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來自《TopGear極速誌》 2020年2月 第137期
Ferrari F355 Berlinetta規格 引擎：3,496c.c.V8 馬力：380匹/8,250rpm 扭力：37.0kgm/6,000rpm 傳動：後輪驅動 6前速手波/自動波 極速：295km/h 重量：1,483–1,497 kg 體積：4,249 x 1,900 x 1,171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