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進入汽車設計師的胸海，一片處處漂浮着「如果這樣又會如何」、諸般奇思妙想和保時捷十大傑作之類的汪洋大海。
Words: Jason Barlow / Pictures: Betty & Porsche / Translation: Tony
Über-morgen。呃，這句並非克羅伊茨格潮人叫一部Uber Prius返公司，琢磨某種巔覆世界的嶄新演算法時跟司機打招呼所說的潮語。不，這裏所談的其實是保時捷Weissach設計中心的「明日之後」（day after tomorrow），儘管這趟時光旅行可能一直通往2050年1月1日，如此一來便超乎über-morgen了。
眾所周知，概念車通常是從即將問世的新產品反向推敲出來以試探消費者胃口的作品，要不就是為可能充滿挑戰性的新路向奠定基礎。所以擋風窗縱使斜到搞笑，車輪直徑總是大到荒謬，車廂又經常運用一些聞所未聞用海洋垃圾再造而成的物料，概念作其實往往呈現了真命天子的神韻。
保時捷也好乎此道，然而他們的新書《Porsche Unseen》卻證實了設計部的一百二十多名僱員中原來不乏設計狂人，頻頻吞下豹子膽嘗試挑戰保時捷外形設計範本可以玩到幾盡，有時甚至可能單單為了看看會發生甚麼事，而乾脆把所有招牌設計特色拋諸腦後。考慮到過去五十七年一直悉心琢磨911輪廓的正是同一部門，部門內居然存在這種「冇王管」的創作風氣，難免令人感到意外。CEO Oliver Blume慷慨撥出年度預算容許這個部門為所欲為的新聞亦同樣叫人嘖嘖稱奇。這一切說明了他們十分信任這個部門。
「對，我們得到一筆用於探索未來的經費預算。」設計總監Michael Mauer耐心解釋道：「這樣並不是說（Blume）一月撥款給我們，我們在十二月就可以交出一款新車，但我會設法確保他同行共創。我相信探索『明日之後』的世界時若能不受任何掣肘，無論這些掣肘涉及時間抑或法例上是否可行，你在創作過程中當可更加自由自在。這種工作氣氛會令你的觀點產生變化，以至改變你對其他計劃的處理手法。每當你回到這裏，這裏都會提供機會讓你吸收最新的設計語言，之後重新審視設計選項時自然另有一番見地。」
TG這些年來差不多走訪了所有舉足輕重的汽車設計中心和許多地區分舵，足跡遍及東京、上海、斯圖加特、三藩市等地，從中發現匯集設計師靈感的抒情壁布板（即是mood board）總是很值得參詳，因為這些壁布內容透露了時裝、家具、電影和電腦遊戲世界與汽車世界異花授粉的情況。不過我們通常只會看到廠方想讓我們看到的事物，所以這部新出版的保時捷刊物才會這麼格外引人入勝，引人程度從這裏刊載的圖片便可見一斑。這部書並非收錄了保時捷所生產過的汽車的精美圖鑑，而是一部歷史，當中滿載保時捷曾經開發卻不曾生產的汽車，好比打開一扇難能可貴的窗口讓讀者得以一窺創作過程，可是為甚麼偏偏挑這個時候出版這部書呢？
「這件事我其實盤算了大約兩年。」Mauer坦承：「這類概念習作，汽車公司大多傾向盡可能秘而不宣。所以得花上一段時間說服掌權者，說服他們這是吐露我對保時捷未來的看法，以及闡明這個品牌為甚麼型盡天下。我會說坊間現有的保時捷已經相當有型，然而你若給予外界機會一窺幕後情況，說不定有助他們理解我們的處事手法，明白到保時捷設計師所享有的自由度，其實可以改變世人對這個品牌的觀感。」
Mauer還相信這種充滿活力的概念創作過程能夠刺激其他同事積極行動，指出「當他們見到我們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或會更加願意重新思考，改變心態」。
此外有一點值得大家留意，保時捷原來把所有設計資源集中於Weissach的設計中心。儘管本身曾經在平治的東京設計部工作，Mauer其實相信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我們的僱員有些來自亞洲、美洲，以至英國……保時捷設計中心就是一個好歸宿。」他說道。何況設計中心與工程部相鄰，近水樓台自然先得月，而且從這裏開一程車就可以到達館內收藏了許多實體靈感的祖文豪森博物館，所以他們的設計成果往往把保時捷的歷史和認真放眼未來的想法共冶一爐。可是這些瑰寶今後有何命運呢？
「有些可能前程似錦，有些將會報廢掉。」Mauer說：「其他作品的細節設計也許會對其他計劃帶來影響，甚或啟發一些新計劃。不過主要目標始終是保持自己思想開明，經常思考新概念和諸般情境。作為一個品牌，你會變得更加彈性，因為你會發現一些答案，得以解答一些從來沒有其他人提出過的問題。」
係呀，譬如這一問：可以造一款客貨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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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916 (2016)
靈感來自綽號Brutus的1971年原型車。Brutus扼要地說就是載有2.9公升911 RSR賽車引擎的914（914是福士和保時捷合資生產的跑車），原本的targa式車頂則改造成固定式。這部原型車從未進入量產階段，由它啟發的Vision 916雖然非常養眼，但也同樣無緣投產。這部電動概念車出自某位設計實習生手筆，四個車輪各有一個輪轂馬達，Ferdinand Porsche在1900年也曾以Lohner-Porsche示範這種電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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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SAFARI [2012]
保時捷推出Cayenne之初備受外界炮轟，其實他們早在1970年代便製作過SUV。圖中所見的一部便參考了Bjorn Waldegård和Vic Preston在東非Safari Rally大賽所用的1978年型911 SC（959巴黎達喀爾賽車也有份提供靈感）。此車以991為基礎，開發概念包括升高下盤和扒光駕駛艙，座椅後面確保車手涼快的滾輪式風扇上要更設有頭盔架。Mauer表示：「它示範了911用途何其廣泛。」做做好心投產啦保時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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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SPIDER (2019)
十分近似1954年角逐Carrera Panamericana公路大賽的550 Spyder，整流擋風窗和髮箍型翻滾保護架非常醒目，簡約尾燈亦不遑多讓，前輪沙板則隱約帶有919的影子。Mauer說：「我們在這件作品上大玩玲瓏浮凸……對設計師來說，這是我們努力嘗試實踐的概念，這部車便運用了立體感非常強烈的手法處理車身。一旦涉及實際生產，你的確會受到諸般掣肘，但這件作品的確影響了Taycan車身側面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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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920 [2016]
一旦退出WEC作別勒芒，會發生甚麼事呢？Mauer和設計部同僚並沒有打算跳船，反而構思了Vision 920，一款「可以根據LMP1賽例供顧客參與賽事的公路型超級跑車」，尾燈簡直把條形構圖發揮到極至境界，亦把保時捷應有的設計特色推至極限邊緣。「我們時不時會把一切拋諸腦後，甚至刻意忘掉保時捷最典型的設計特徵，但求看看能否玩到那麼盡。此乃說明這些設計習作背後概念的好辦法。」Mauer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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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 STREET [2017]
大家曾經幻想過919 LMP1賽車有街道版嗎？肯定想過吧。919既是三屆勒芒冠軍車，又是Timo Bernhard用以叱咤紐布靈創下5分19.55秒圈速紀錄所用的利器。Mauer和麾下這次可是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非比尋常的大挑戰，因為這樣等於問他們能否把一款非常矚目的反傳統賽車變成性感尤物。「駕駛這些特級跑車，差不多全賴科技和空氣動力學，車輪幾乎只剩一個大窟窿……一切都關乎氣流進出。如此一來我們可以找到足以着墨的地方嗎？車身有足夠面積讓我們帶出設計主題嗎？」919 Street沿用賽車的900bhp 2.0公升V4混能動力系統，車身尺寸也跟919賽車完全一樣，不可思議的車尾設計尤其值得一看再看。不過放諸比賽以外的環境，這種設計說到底也過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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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RENNDIENST [2018]
Renndienst意即race service，當年保時捷南征北討便得到福士客貨車改裝大軍提供現場支援，那麼何不打造自家出品的支援車呢？這件作品以電力驅動，車廂採用中置駕駛席和模組式設計。留意到尾門上的Sport Tourer徽章和「燈條」嗎？不是好像福士I.D Buzz的表親嗎？Mauer肯定認同這個說法。「我都好想要一部，可以直接把爬山單車放進去。我們反問自己能夠把保時捷的設計語言延展到甚麼地步。我們根據自己的觀點界定了最有挑戰性的車身比例，構思了這個渾然一體的空間概念。雖然大幅偏離了外界對保時捷的印象，但所有人都很喜歡這個設計，我亦好想見到它在公路出沒。我會一直祈求上天，希望這個用（保時捷）設計語言創作的符號得以進入生產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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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4 LIVING LEGEND [2015]
此物「借用了」福士XL1碳纖維車架，結果意外地貌似1963年輕盈跑車904，大可以裝上一副轉速奇高的V2電單車引擎。「這個活傳奇的靈感源頭顯而易見。你若擁有保時捷那麼風光的歷史，便不得不反問自己是否真的要把一切拋諸腦後從頭創造一套設計語言，抑或應該更用心地保持今昔之間的連繫，同時發出一個清晰信訴表明這是一個新世界。我們其中一位設計師曾經提及福士XL1，說自己在路上看見這部福士時因為它的嬌小程度和外形何其與眾不同而大感驚訝。對於這件作品的車身比例變得這麼近似904，我亦感到相當意外。坦白說，我們不曾想過用甚麼引擎，亦從未深入研究運用這副車架會得出甚麼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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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6 LIVING LEGEND (2016)
「最初構思是創作一部應用BEV（電池電動車）技術的超級跑車，不過繪畫草圖時，我們發覺它與906有好些相似地方，於是有此命名。」Mauer說。元祖906曾經奪得1966年Targa Florio冠軍，是保時捷利用風洞測試的第一款賽車。906 Living Legend的車身亦好比機件之一，形態同樣根據內部機件的佈置而設計，而且提供了一個機會讓保時捷設計師擺脫品牌固有特色，好為他們的量產電動車重新構思煥然一新的招牌頭燈設計。「是以頭燈變成進氣口內暗藏的未來光源。」Mauer說：「為保時捷電動車型摸索自我特徵時，我們不經意間又一次回到這些設計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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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ON E [2019]
奧迪和寶馬已先後退出，但保時捷仍然鼎力支持電動方程式。911雖然堪稱史上最多產的賽車，Vision E卻描畫出一款應用了電動方程式技術的未來單座販售型賽車，我們現已把它列為高度關注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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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AN VISION SAFARI [2019]
「我們覺得對跨界色彩較濃的Macan出手會很有趣，可以看看我們能夠讓它多麼深入硬派越野車的領域。」Mauer說。三門形制，翻滾保護架，橫練輪拱……我們覺得很可以啊！
原文來自《TopGear極速誌》 2021年3月 第150期